“将军下令了!今日饭堂不营业,所有人都上酒楼吃饭去,不得靠近将军办公的一方一步!费用.....朝廷报销!都听明白了吗!”
“是!统帅!听明白了!”
底下将士不由得偷笑议论:
“这将军夫人一来,连咱们的伙食都变好了。”
“就是啊,真希望将军夫人天天来....”
“咦,叫什么将军夫人,多拗口啊,叫大嫂啊!”
“哦对对对......大嫂大嫂.....”
军机营内。
“咦,外面在干什么呢?怎么这么吵。”芩九好奇。
“别理他们,闹着玩呢。”白述将篮子提在手中,“这些是你做的?”
“昂?嗯......你快尝尝?”
芩九回想起玉温弃出门前的叮嘱:
记得,一定要跟白述说,这菜是你做的,知道不?
小小撒个谎,白述应该看不出来吧。
“哦?夫人有心了。”
白述微微一笑,兴致勃勃地将三层的篮子打开。
这第一层,自然是红烧肉。
白述往盘子里看了一眼,脸上的笑意愈发深刻了。
“你确定这是你干的?”
“那可不.......”芩九话音未落,看到盘子里的东西便愣住了。
这的确是红烧肉没错,可这肉的肉皮儿上,用刀刻出一幅极其简易的画来:一个女小人儿正坐在一个男小人儿的腿上,二人相视微笑,气氛甚是暧昧。
虽然这两个小人画得非常简易,可这女小人儿眼角一点痣,男小人儿眉间一道疤却标得清清楚楚,不用想都知道画的是谁。
芩九看得目瞪口呆,慌忙解释道:“好吧这个不是我干的,下面那些才是我干的。”
白述依言打开了下一层。
水煮鱼。
白色的鱼片为底,红色的辣椒撒在鱼片之上:还是那两个小人儿,这次拼画的,居然是两个人嘴对嘴儿的场面。
龙井虾仁。
好家伙!这龙井虾仁直接不像一道菜了:直接用虾仁拼了个床的模样,龙井茶叶拼出两个小人儿,上头的留疤下头的点痣,一人压着一人。
画面虽简单,却足够让人浮想联翩。
“这这这.......”芩九彻底折服在玉温弃的创意之下,哑口无言了。
难怪,难怪之前阿娘提醒我一定要小心拎着.....
“夫人做这些给我看,是在暗示我什么?”白述莞尔一笑,步步紧逼。
芩九退至墙角,弱弱地解释:
“如果我现在坦白这些都不是我做的你还信不?”
“画面如此细节,又皆是你我二人私密之事,你觉得,我会信吗?”
白述一手扶着墙壁,另一手已攀上了芩九的腰肢,猛地往自己怀中一扯。温香软玉顷刻入怀,激荡起无限的柔情蜜意。
芩九趴在白述怀里,抬头一看,白述微微外露的分明锁骨,墨黑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前额,化成了一汪春水的眼眸和唇畔扬起的坏坏的笑意,哪一样不勾人心弦!
更要命的是,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白述说话时上下滚动的喉结。
简直是要杀狐狸了!看一次杀一次!
“我我我......”
美色当前,芩九看得直流口水,嘴上一急,竟咬到了自己的舌头。
“这一二步,我们早上都做过了,可这第三步嘛......”
白述的笑容逐渐变态。
“喂喂喂,白述你干啥?现在可是白天 !嗷.....你别咬我耳朵!你去床边干什么?喂!”
“既得夫人暗示,在下也不能不解风情,你说是吧?”
“不是,我没有,不是我干的!”
“说谎的小朋友,都是要接受惩罚的。”
“我错了!我认错,我认错了还不行吗?”
“太迟了.....”
白述总有些让芩九无法理解的生活习惯,比如——在吃饭的地方放床。仿佛早就料到会发生如今这一幕似的。
白述来势汹汹,芩九毕竟一介幼狐,资历尚浅,哪里招架地住。
“白述我问你,你真是第一次娶妻吗?”
白述说:“官家要求男子娶妻得年满二十,我们两家两年前就定下婚约了,在那之前我才十九,年龄未到,娶妻违法。”
“哦.....那你是不是找过别的姑娘,不然你怎么这么会?”
这套路撩的,我活了五百年都没你这么开窍。要说没有什么风流史,谁信啊!
白述一挑眉:
“想听实话?”
“当然了。”
白述还真从床上爬起身来,托着下巴仔细回想:
“我五岁的时候,喜欢过隔壁家的花花,七岁的时候喜欢和我一同上私塾的楠楠,九岁喜欢过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小姑娘,还有九岁零一个月.......”
我去!你居然是这样的白述!
芩九当即从床上跳起来:
“好啊你白述!情史众多啊!......那那些姑娘有没有来喜欢你?你都干了些什么,都给我交代清楚!”
“我干了什么?我不记得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,你强吻推倒这一番事儿做得这么熟练,肯定是在我之前拿许多姑娘练过手了!哼,你们男人,都是大猪蹄子。”
“怎么?你还同一群小屁孩吃醋不成?”
“我才不会!我才不管你!你现在再去外头娶几个回来我都不拦着你!”
白述眼见着调戏媳妇儿要把她给逼急了,立刻见好就收。
一手揽妻,一手顺毛,宽慰道:
“好了好了,别气了,都是唬你的。”
芩九不甘心,张牙舞爪地往白述脖子上咬了一口,留下了个尖尖的小牙印。
“让你唬我,咬你一口便宜你了。”
咬完过后,她依旧躺回到白述怀里去,“这次呢就小小给你一个教训,你若敢将这玩笑变成真的,我就去改嫁!”
白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
“看来,我的计划又得提前一点儿了。”
“什么?什么计划?”
“你说呢?”
大被覆过头顶,就又是一阵巫山云雨惊雷落地。
醉里仙。
“老板娘,不是说今日是雨露风荷开坛的日子嘛?怎么连酒楼不让进?”
“哎哟哟,公子莫气啊。今儿啊,小店被两位出手阔绰的公子给包下来了,这雨露风荷恐怕......”
“他二舅的!哪个不要命的这么大胆!敢包本衙内的场子!老板娘你说,他们出来多少钱,本衙内双倍奉上。”
“衙内,那二位公子付了五百两.....”
“不就五百两银子嘛!本衙内出一千两!让那两个小子滚下来。”
“衙内,是五百两黄金......”
“嘿.....当本衙内没钱是吗?黄金就....”
身后的家仆赶忙捂住这位财大气粗的衙内的嘴,悄声说道:
“公子公子!冷静啊,五百两黄金,老爷会杀人的。您忘了,你上次去定芳阁花了一百两黄金,就被老爷抽得在床上躺了三个月,五百两黄金为了一坛酒,不值得不值得。咱上别处喝去罢了。”
那衙内闻言,摸摸自己的屁股,后怕地一哆嗦,摆摆手傲气地说道:
“罢了罢了,不就一坛酒,让给这群纨绔子便是了!爷不稀罕!”
老板娘终于撒下一口气:
天天伺候这群小祖宗,可累死老娘了!
一个是有钱的主儿,一个是有权的主儿,哪个都得罪不得啊!尤其是楼上这两位常客,可不是一般的有钱,
那可谓是,富可敌国!
醉里仙上等包房,天仙居。
茯苓面前摆着一坛汉白玉雕砌的酒坛,其香清新醉人,淡雅绵长,宛若置身于月色荷塘下那般娴静祥和。
茯苓转动着透明的青玉酒杯,最终,还是将酒杯放下了。
漆黑如墨的头发在那一刹那变成了银白色,血意渐渐覆盖住瞳孔。他望着空中的月,喃喃道:
“上一次遇见芩九兄的时候,月亮也是这么圆的......
阿信,这雨露风荷真是徒有虚名。不然我这酒喝进去,怎么一点儿都不快乐了呢?”
信风道:“大概是因为,这对面坐的,不是你喜欢的人了?”
“去你的,怎么可能呢。”
信风忽而认真地说道:
“你喜欢她,茯苓,你喜欢上她了。”
茯苓一笑:
“你怎么比我还清楚?”
信风唏嘘般地吹了声口哨,指了指自己的心口:“你身上的伤,心里的情,都会加倍反弹在我身上,我能不知道吗?”
我比你还清楚,你有多喜欢那姑娘。
茯苓一拳拍在信风的心口,道:
“我现在都怀疑你给我下双笙咒是不是不是为了保护我,是为了监视我了。”
“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?”
“还能怎么办?凉拌呗!她嫁的是人人称赞的如意郎君,又不是籍籍无名的地痞流氓,况且人家两情相悦 我还能说什么呀!我可不想跟凡间那些话本子里说的那般狗血。
再说了,跟凡人抢妻,不符合我茯苓公子的性格。”
茯苓见信风一脸比他还要苦大仇深的模样,不禁推了他一把,打趣儿道:
“干啥啊!是我失恋又不是你失恋。难不成还要我来哄你呀?喝酒喝酒!这么好的酒,可不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!”
此时的星星忽闪忽闪的,天空一碧如洗,像装着流沙宝石的透明袋子。
信风望着酒杯中自己的脸,那张与茯苓一般无二的脸。
茯苓,不论你想要什么,我都帮你.......